《植物研究》
《诗经》中的大多数植物意象都包含在《诗经·国风》中,《诗经·国风》选取的植物并不是盲目的,随机的。对于先民来说,植物可以用来祈福祭祀、驱除疾病、美化环境;也可以用来传达美好愿望、解除忧虑。当对植物的特性以及功能有着慢慢地理解之后,为了表达情意,人们会不自觉地挑选出能够与自己想表达的情感、想要抒发的情思有所关联的植物。因而他们在吟诵歌咏时,也通常选择用植物起兴或者引以为喻,借用一些植物意象来表达他们的情感,植物意象也就承载了诗歌的传情达意的功能,传递了大量的文化信息,这些出现在《诗经》中的植物对后来文化的发展也产生了深刻的影响。18世纪以来,《诗经·国风》的英译及境外传播也越来越受到关注,出现了不同的英译版本,每个版本也都有其翻译特点及优势。但总地来说,《诗经·国风》境外英译传播情况的研究还不够,特别是《诗经·国风》的不同译本中针对植物的英译策略和方式值得深入探究。因而本文将从译本出发,以较为权威的英译本:汪榕培的《英译〈诗经·国风〉》和James Legge权威英译本,结合吴结评的《英语世界里的〈诗经〉研究》,在探索《诗经·国风》植物英译的特点之上,探究植物英译的多元化策略,希望对中国传统典籍英译实践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一、《诗经·国风》植物英译特点及优势
许渊冲认为“要在全世界宣扬中国文化,使中国成为文化强国,首先要把中文译成英文”[1]。18世纪以来,《诗经》的英译也越来越受到关注,西方的英译本有James Legge的译本、的译本TheShih-ching、William Jenning的译本TheShiking等,而国内译本有许渊冲、汪榕培和安增才三种译本。汪榕培、潘智丹的《英译〈诗经·国风〉》是针对《诗经·国风》最新的选译本,也是极佳的一种选本,同时James Legge的译本也被认为是权威英译本,被吴结评称为“20世纪西方诗经学史里程碑式的著作”[2]。
(一)治学严谨的学者态度
首先是James Legge的英译本,该译本属于散译本,其特点是在把握原文字句的翻译上更加严谨和准确,且能够采取一些适当的句法和词句,逐字逐句地翻译,同时又使得行文流畅自然,为我们很好地呈现了文章的字面意义。与汪榕培相比,虽不能体会到绝对的形美和韵律美,但在细节之处我们能够感受到其翻译时严谨的态度以及忠而美的解诗方式。
譬如《秦风·车邻》中“阪有桑,隰有杨”这句的翻译,James Legge将之翻译为“On the hill-sides are mulberry;In the low wet ground are willows”[3]115,作者将“杨”翻译为“willows”。《尔雅·释木》中将“杨”释为蒲柳,又《毛诗名物图说》“然枝劲而扬起者曰杨,枝弱而下垂者曰柳,实不同也。《尔雅》‘蒲柳’,即《本草》‘水杨’也。‘隰有杨’下湿曰隰,此是水杨无疑矣”[4]391。由此可以看出,杨即水杨,又可称为蒲柳,其叶应是细长且下垂,有“杨柳依依”之感,因而作者的“willows”即杨柳翻译得较为准确。而汪榕培将杨译为“poplar”,《新汉英大辞典》将“poplar”译为白杨、白杨木。《本草图经》描述白杨为:株大,叶园如梨,皮白,木似杨,故名白杨。且此树处处有之,北土尤多。白杨树在今日很普遍,它的叶子如古书记载一样接近圆形且形状像是一颗心一样,城市马路边皆可种植。所以说,白杨树不是生在湿地的“水杨”,汪榕培的翻译不如James Legge翻译的准确。因此,我们可以感受James Legge对待翻译的严谨态度以及字句斟酌的解诗方式,他对植物意象的准确翻译不仅仅能够让中外读者感受到原汁原味的植物意象,也能够更好地传达诗歌的主旨和文化意蕴。
(二)中英互译中的“神形皆似”及“三美”
汪榕培曾在《传神达意译〈诗经〉》中将翻译的标准概括为“传神达意”四个字。此外,他的译本在音、形方面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取得了较为理想的效果,尤其采用了一些韵脚,能让人感受到文字间的律动。例如在《周南·葛覃》中:
The ramee spreed its vine;
Toward the deep ravine;
With leaves profuse and fine;
The orioles are on the wing;
In the woods they cling;
Melodious songs they sing.[5]7
我将每一行的单词及注音都标注如下:前三一组为vine(音为[van])、ravine([r'vin])、fine([fan]);剩下一组为wing([w])、cling([kl])、sing([s])。我们可以看出汪榕培在英译《诗经·国风》时,其译本整齐并兼顾音、形两个方面,做到这一点是很不容易的。既要达意,又要兼具韵律美、形式美,并让读者在读英译本时同样感受到中国古典诗歌的那种节奏感、音乐感,这也是文章选取汪榕培译本作为研究对象之一的重要依据。闻一多先生曾提出了“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及建筑美,也是奠定了新格律诗派的理论基础,并认为诗歌的音乐美是最首要的,诗所以能激发情感,完全在于它的节奏;节奏便是格律。汪榕培在诗的内容及诗的格式上都拥有着美感:句式整齐,有韵脚,有音尺且辞藻鲜明,这是极为值得赞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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